是从哪儿论的。
薛玉霄忍不住道:“我们俩都没有毛病,七郎,这事还请你不要外传,事出有因,我慢慢跟你解释。”
她解开披风和衣衫,露出上过药的淤痕。崔锦章仔细看了几眼,道:“还好已经上药了,处理及时,应当也不会留下伤疤。只怕会有内伤,你把手伸过来。”
照我罗床帏(3)
烛火憧憧,映照着薛玉霄的影子。
她解开了衣衫,瓷白细腻的肌肤覆盖上一层暖黄的光辉,长发松散地用簪子挽起,几缕细细的、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颈侧,这样衣着不甚整齐的模样,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陪都中人人向往的风流气韵。
崔锦章起初只是诊治,耐心认真地把脉施药。薛玉霄身体康健,但为了这份诊金不白费,他写了按照时节调养保健的方子。
崔七郎的字迹很飘逸,几乎有些潦草,他吹了吹药方上的墨痕,从自己的专业领域脱离出去,刚要说话,一抬眼瞥见她望过来的目光。
火光摇曳,笼罩在她纤长如扇的双睫上。薛玉霄有一双温柔款款的眼睛,眸心一点盈亮微光,她这么看着别人,无怪乎自秋收宴后,京中就有小郎君宣称非三娘不嫁……她倒不自觉,凑过来看药方上的字,低声:“难道很严重吗?你写了这么半天。”
崔锦章眨了下眼,迅速答:“倒不严重,只是不能让司空大人白出一份钱,所以为三姐姐写了对应时节的调养药方。”
说罢,崔七将药方递给裴饮雪。
裴饮雪颔首收下,伸手拢起薛玉霄肩头上微微滑落的薄衫,将衣带系紧,他边动手边忍不住在心中叹气——若不是熟知她绝无此意,连他都要觉得这是什么狎昵的暗示了。
薛玉霄偏过去让他系好衣服,随后跟七郎解释道:“至于我跟裴郎……你应当听说过我过往的荒唐事,一掷千金横刀夺爱的事,想来我应该没少做。但自从我得了裴郎,幡然醒悟,就再也不做那些恶事了。”
崔锦章支着下颔,眼眸黑白分明、澄澈如水:“想必裴郎君一定与众不同,才能让都尉大人大彻大悟,里面有什么故事吗?”
呃……故事……
薛玉霄思考半晌,开始叙述:“成亲当夜我喝醉了,撩起盖头时,他突然持着一把匕首将我扑倒,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就算杀了我也不想跟我有染。”
裴饮雪正为两人斟茶,闻言手腕一抖,险些把茶水倾倒出来,他神情淡淡的,指节却猛地绷紧,往袖子里蜷缩了几下。
崔锦章颇为震惊:“真的?”
薛玉霄道:“真的。”
“裴郎君真是有骨气啊。”他诚心诚意地感叹,“不说别的,三姐姐如此才貌,即便是强娶,恐怕世间男子八成也是从了的。”
“有骨气”的裴饮雪:“……”
他将茶杯推到两人面前,耳根烫的快要烧起来,一言不发地看向地面,似乎要从结实的木制地板之间寻找到一个能装下人的缝隙。
薛玉霄喝了口茶,马上接道:“没错。裴郎如此烈性男儿,威武不屈、富贵不淫,我实在心怀感佩。那一日之后,他连睡觉时都在袖中藏着一把匕首,如果我有强来的意思,便干脆鱼死网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