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麒连滚带爬地冲到客厅,无措颤抖地手,连针筒都拿不稳。
陆荒时直接把针夺了过来,稳稳地注射到已经快昏厥的周黛体内。
注射之后,周黛慢慢恢复了平静,双眼混沌迷离,最后闭上了湿漉漉的眼睛。
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周黛,陆荒时心疼剧烈,走向神魂未定的蒋麒,拉起他的衣领就把人提了出去。
他被勒得喘不过气,脸颊充血的爆红起来,但内心的恐惧才是最致命的:“陆荒时陆荒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”
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:她”对你这么重要
陆荒时蹲下身,薄情的嘴唇,轻启:“如果你连一条狗也当不好,那留着也没什么用。”
“不不要,陆荒时,我下次不会了我错了”
不闻人声的房间里,传来水声,周黛悠悠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陆荒时。
他面色阴沉的坐在床头,用湿毛巾轻轻为自己擦拭着脸,皱拧的浓眉里,积压化不开的怒火。
“陆荒时”她气若游丝地叫他。
他抬眸,看着浑身如同水洗的周黛,淡淡地:“嗯”一声。
周黛:“我我不想戒了,你放我走求你”
溺水似的声音,期期艾艾的回响在耳畔,陆荒时难以平息的闭上眼睛,一只手在床下咯咯收紧。
良久,陆荒时才得以平静,喃喃地说:“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家糖果店,跟你大学附近的那家装修很像。”
周黛沉默以对,无力的身躯在床上轻轻抽动,红肿的眼睛滑落断线般的眼泪,哽咽的喉咙,再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陆荒时抹去她的眼泪,换了一个毛巾,继续给她擦身,可就在要解开周黛睡衣纽扣时,他突然顿住了手。
他忘不了周黛身上的伤,也忘不了那伤背后的原因。
他最终却步了,收回手,倏然起身:“你好好休息,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说。”
周黛看出了他突然微变的神情,苦笑着闭上眼睛,沙哑地说了一声谢谢。
之后的几天周黛依旧是蒋麒在照顾,不过不会像之前那样捆着她,只要她稍有不舒服,开始难以忍受的时候,蒋麒就会及时给她注射安慰剂。
但蒋麒的话,却没以前那样多了,脸上也淤青一片。
渐渐到了月底,周黛开始慌了,她走出卧室,从客厅的窗台上看出去,繁华的大都市是那样的冰冷。
自从上次之后,陆荒时每晚都会回来,不过他没睡在卧室,而是整夜窝在客厅的沙发里。
他像个野兽一样出没在公寓,经常独自喝酒到深夜,第二天洗完澡就去上班,只留下满屋子的酒气。
分开十年了,周黛不清楚他在想什么,更加看不懂他现在的行为举动。
陆荒时现在的光鲜,已然是一副上流人士的模样,与十年前的他大相径庭,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救济的孤儿。
想到此,周黛怅然若失,而后又忍不住不禁一声苦笑。
难道也要让荒时过得跟自己一样不堪吗?
夹着香烟的手指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,她用另一只手慌忙压住也于事无补,周黛的毒瘾又犯了。
虽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无法忍受,但埋在身体里的祸业依旧可以驱使她的身体,止不住的痉挛。
她开始肌肉抽搐,身体小儿麻痹似的颤抖,嘴唇发麻,浑身不受控制。
等陆荒时回来的时候,周黛已经跌坐在墙角,火星明亮的烟头被她狠狠嘬进肌肤,将手腕上的肉烫烧出一块黑痂。
陆荒时疲惫不堪的眼眸迅速燃起怒火,跑过去将烟头拿开,攥着她纤弱的手腕,担忧的看着伤口。
“你干什么?”他怒道。
周黛满头是汗,薄薄的眼皮倦乏地掀开,恍若星河的眼中滚动着水雾。
“荒时,我好难受好难受”
听到她哀声轻喊,陆荒时聚集在浓眉里的怒意瞬间荡然无存。
周黛握着男人手,鼻尖发酸:“我好想就这样死了,可是我却不能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吗?”
就在这时,她被陆荒时紧紧地抱住,相隔十年,那便宜劣质的衣服变成了膈人的西装,让她有种错觉。
少年的怀抱,依旧是这样的温暖。
“快了,快了,蒋麒说你成瘾的时间短,戒的也快。”
他的声音透着恐惧,抱着周黛的手臂,也一紧再紧。
重逢后,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周黛,他没想过人会这样的瘦,只剩一把骨头。